一個城市有些人要被記下,所以人們會鑄造銅像,豎立在不同的地方。鑄銅手法有自己的局限,銅像的身體,就是不能直接展現眼珠;所以銅像的身體每部份,都是以實體來表達,只有眼珠是以缺席來展示存在。所以銅像的眼珠大多都是掏空的。
這種雕塑手法叫我想起另一故事。中央圖書館兒童圖書樓層(編按:位於二樓)有一幅壁畫,是關於《快樂王子》的故事,快樂王子就是缺眼珠的雕塑。他犧牲自己,把眼珠交給燕子,再傳給有需要的人,最後為了未來透支了整個身體。
這個故事解釋了為何經常在建築物中,找到這些沒眼珠的捐贈者銅像。
香港這個城市,多數的銅像都被名字佔據,然而中央圖書館外卻放置了不少沒有名字的銅像。細看他們都是年青人,甚至是兒童。他們在閱讀不能閲讀的書。我們發明了造紙術,發明了活版印刷,然後有了書,然後有圖書館;不幸也有了文字獄、掏空了的書架,下架了的禁書,才是消失了的眼珠。
香港透支了未來……